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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身如星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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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史蒂夫和巴恩斯來說,他們兩個就像做了一場長長的夢。

在夢裏雖然也有寒冷,但是他們的周身卻也有著一股莫名的暖意,讓他們可以與寒冷勇敢的對峙。

在陷入這場長長的夢境之中的前一秒,史蒂夫心中閃過了奧莉薇亞的那張帶著淚痕的小臉。

史蒂夫的手動了動,立刻就觸及到了朋友的手臂。史蒂夫記得,他在下落之前他抓住了巴恩斯。

因為“抓不住”,所以每個人的人生之中總是有許多的遺憾。可是幸運的是,有些東西他終於是抓住了。

在現實與夢境的邊緣,史蒂夫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見的是他頭頂的無影燈,在體力還沒有恢覆的時候,史蒂夫認為自己是被什麽組織綁進了詭異的實驗室中。

因為奧莉薇亞的緣故,史蒂夫對實驗室始終都沒有什麽好感。他猛然回憶起自己沈睡前的景象,心中浮現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於是這位天生的戰士將肌肉一寸一寸的繃緊,隨時警戒著可能出現的危險。

史蒂夫這樣的緊張,實在是有些冤枉霍華德。

畢竟斯塔克已經守了他一天一夜,又不是鐵打的身體,作為一個常人,哪怕是憂心好友,可是霍華德一家總是要休息與吃飯的。

在托尼將奧莉薇亞放在了巴恩斯和史蒂夫的中間之後,他們檢測到了兩大一小的非常明顯的生命體征。

原來在冰封的時候,史蒂夫與巴恩斯就像是冬眠的烏龜。雖然這樣說對他的朋友不太禮貌,但是霍華德不得不承認,這就是巴恩斯和史蒂夫被冰凍了這麽久還沒有出事的最靠近科學側的解釋了。

而當奧莉薇亞與她的老父親和叔叔又一次聚在一起的時候,史蒂夫與巴恩斯的所有生命體征都迅速回升。

按照這個預估,霍華德用公式推算,他們兩個應該需要24小時才會醒過來。

於是霍華德就將他們三個人放到了實驗室裏,並且設下了最高級別的安保。畢竟如果美國隊長和巴恩斯是正常狀態,霍華德不擔心他們兩個保護不了一個小小的寶寶。

但是現在這三個人都是剛解凍的狀態,從防禦力的角度來說,他們仨都是一樣的——兩個老冰棍帶上一個小冰塊,就別說誰保護誰了。

巴恩斯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很疼,尤其是手臂。他下意識的動了一動,然後便聽到了一陣皮肉撕扯的聲音。這聲音著實有些恐怖,讓巴恩斯瞬間就停下了動作。

在霍華德將巴恩斯從冰中融化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自己這位朋友的手臂受了很嚴重的傷。趁著他還沒有蘇醒,霍華德和賈維斯幫著巴恩斯做了縫合手術,並且妥善的幫他包紮了傷口。

可惜巴恩斯實在是太警覺,在醒來的瞬間就將傷口弄裂了。

這會如果賈維斯在的話,巴恩斯一定會受到來自管家先生的譴責目光。

兩個老兵相互凝望,還來不及表達自己對舊友重逢的欣喜若狂,他們就註意到了躺在他們兩個中間正甜甜的睡著的寶寶。

史蒂夫幾乎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他雖然不知道自己過了多少年才被解封出來,但是一個身為父親的本能讓他很快發現自己家的這個小的的不對勁。

他去出任務的時候奧莉薇亞已經三歲,因為這孩子從小身體就不怎麽好,單身的老父親總是要把一顆心掏給自己的女兒。奧莉薇亞每長高一厘米,史蒂夫都覺得欣喜。

只不過雖然他們很盡心盡力的餵養著奧莉薇亞,但是這小的三年了還是才長那麽一小點點。

史蒂夫閉上眼睛都能比劃出他女兒的身高,三歲的孩子雖然也並不很高,但是眼前的幼兒的身量明顯又縮水了一些。

史蒂夫回憶了一下,覺得似乎他們家奧莉薇亞14個月的時候都會比現在要稍微長一些。

三年的艱辛育兒成果瞬間縮水了一大半,史蒂夫還真是內心覆雜。

這也實在怨不得小小的寶寶,畢竟想要生生的從死亡國度拉回來兩個人的靈魂,對於奧莉薇亞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也幸好史蒂夫和巴恩斯不知道奧莉薇亞是因為他們兩個才這樣縮水,否則的話,老父親和叔叔不知道要多心疼。

穿越很多年的光陰老友重逢,以及重新見到這個世界的覆雜感情反覆沖擊著史蒂夫與巴恩斯的內心。

然而最終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

這是一種作為人家家長的自覺,像是奧莉薇亞這樣小的孩子,他們睡著的時候家長是絕對不敢大聲發出聲音的。

史蒂夫和巴恩斯對視了一眼,然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沖著小小的寶寶伸出了手。

兩雙屬於戰士的粗糙大手搭在柔軟的幼兒身上,他們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觸碰著奧莉薇亞那睡得粉粉的臉蛋。然後下一刻,他們就看到手下的這小身子猛的彈動了一下,然後奧莉薇亞一下子就睜開了那雙湛藍色的大眼睛。

剛剛睡醒的嬰兒還有一些懵,奧莉薇亞低頭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張開又握上、張開又握上,這樣反覆了好幾次,才終於像是決定不管這麽多一樣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

三歲的奧莉薇亞可以走的很好,可是14個月大的奧莉薇亞稍不註意就會跌成一個翻滾的團。

畢竟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走路了,她的小胖腿也沒有什麽力量,也支撐不了嬰兒軟綿綿的身體。所以奧莉薇亞幾乎是滾著進了她爸爸的懷裏。

可是小孩子用力的往爸爸的懷裏鉆,一邊鉆一邊滾下的大顆大顆的淚水,似乎是想向那個毅然決然扔下她就走了的狠心老父親訴說自己的委屈。

史蒂夫上飛機之前就想到奧莉薇亞或許會哭,只是他沒有想到他女兒的眼淚會穿越這麽多年的時光,依舊拷問著他的良心。

奧莉薇亞並不是那種哭起來就讓人覺得魔音穿腦的孩子。她小的時候身體不好,沒有太多的力氣哭,後來也就養成了一旦覺得委屈就默默的掉眼淚的習慣。

奧莉薇亞的小胖手蜷了起來,用力的在眼睛上揉了揉,很快就揉出了大片的粉色。

老父親連忙用手指包了那作亂的小手,俯下身去湊在女兒微卷的頭發上吻了一吻。

帶著安撫依偎的吻落在了孩子的發頂,男人的指尖粗糲,可是動作卻溫柔。

史蒂夫小心翼翼地蹭著嬰兒臉上滾落下來的淚珠,又把人抱進懷裏細細的哄。

時隔多年,美國隊長哄孩子的手藝並沒有生疏。

他走下了這個實驗臺,腳踏實地的感覺讓他恍如隔世。稍微適應了一會兒土地之後,史蒂夫才開始抱著奧莉薇亞來回走。

猛然之間,史蒂夫想起自己這身衣服經歷了戰爭的硝煙又被海水浸泡,貼著孩子似乎有些不太好。

可是這會兒奧莉薇亞在他懷裏攤成了一張軟軟的餅餅,而且還是黏黏的糯米做成,怎麽撕都撕不開的那種。

沒有辦法,史蒂夫只能在心裏盤算著一會兒要好生給奧莉薇亞洗一個澡,卻堅定的沒有放開女兒。

當然,作為一個好爸爸,史蒂夫也不想放開女兒就是了。

史蒂夫註意了一下巴恩斯的狀況,他如今身處的地方雖然陌生,但好歹還算安全。

巡視了一圈之後,史蒂夫發現周圍很多斯塔克的標記,他的那顆懸著的心也徹底的放了下來。

感謝霍華德,他有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斯塔克標記的習慣。如今這個小習慣很好的安撫了他這位冰凍了很長時間的朋友的內心。

“巴基,我勸你還是不要動了!”

史蒂夫還是回憶起了當時紅骷髏的飛機爆炸時的場景。那個時候巴恩斯被爆炸波及,能夠撿回一條命就已經是不容易,他們下墜的過程中,史蒂夫都能夠聞到濃重的血腥味。想也知道巴基一定是受了傷,並且還傷得不輕。

史蒂夫看到巴恩斯的胳膊上纏繞的繃帶已經滲出血來,他連忙制止了巴恩斯的動作。

看見了史蒂夫,巴恩斯就像是一頭被安撫的猛獸。他不再用力移動自己的胳膊,用疼痛尋找直知覺,而是隨著史蒂夫一道將目光落在了小小的寶寶身上。

奧莉薇亞這會兒在老父親懷裏撒足了嬌,終於重新聽到了父親沈穩的心跳。

在之前的很多個日夜,史蒂夫總是要將奧莉薇亞放在自己的胸膛。只有感受著懷裏這個小的一起一伏的呼吸,他才能夠安然入睡。

史蒂夫的心跳聲是奧莉薇亞最為熟悉的聲音,也最能夠讓奧莉薇亞感覺到安全。

被爸爸好好的哄了一會兒,奧莉薇亞才瞪著一雙湛藍色的眼睛看向了別處。

然後,她就與她的巴基叔叔可憐巴巴的目光對上。

——“我也想抱寶寶!”布魯克林小王子就差把這句話寫在臉上,

巴恩斯胳膊受了傷,史蒂夫怕加劇他的傷勢,所以就沒有直接將奧莉薇亞遞到巴恩斯懷裏。但是他還是抱著寶寶湊到了巴恩斯的身邊。

奧莉寶寶非常擅長照顧大人。

在爸爸把她抱到巴恩斯身邊的時候,奧莉薇亞就伸出了兩只小手去環住了巴恩斯好的那一條胳膊,然後響亮地在他臉頰上印下了一吻。

“老天!我都要嫉妒了。”隨著一聲誇張的詠嘆,霍華德牽著小斯塔克站在了實驗室的門口。

他說著調侃的話,但是仔細看的話,還可以看到這位小胡子富豪眸中隱約閃爍的淚光。

作者有話要說:兩個老冰棍+一個小冰塊神馬的,233333

大家終於團聚了,世界上最讓人感動的,莫過於災厄之後重逢。下一步就是解決霍華德賈維斯和瑪利亞夫人的壽命問題啦。

這是叔的私心,總希望史蒂夫有和他一路同行,此生共老的朋友。希望托尼有支撐他的家人。希望巴恩斯可以永遠正義,永遠有傲骨,一生行走在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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